文科生与科学家无法恋爱 11
*葱乙女
51
突然意识到一直以来我都忽视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是在某一天清晨醒来时。
“马上就要到那个节日了呢。”杠在叠被子时这样说道。
她说这话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灵光一闪，跟我的摸不着头脑相比，杠看起来期盼那天已久。
……是什么节日呢？
距离新年已经过去了好一段日子——哪怕一开始因为千空生日的缘故数着日子过了几天，可后面就实在是做不到每一天都计数了。一日又一日重复着过，看着同样的太阳和月亮交替升落，我只能猜测——现在应该还在正月吧？
正月的话，难道是成人节吗？
是要为村子里哪一位满20岁的孩子办庆祝仪式吗？嗯……我记得幻和我是同岁，再加上我不在的这几年，他已经是二十代往上的青年了。那就应该不是幻。会是谁呢……
不过……
讲道理，成人节是正月的第二个周一……这应该已经过了不止14天了吧……？
话又说回来，既然是期盼已久，说明杠一直有在数着天数。
对，这就是我意识到的问题——大家都是怎么记日子的？！
数数什么的，难道真的只有我一个人坚持不下去吗？
本来是打算好好问一问的，但因为各种各样的缘由，我总是在夜深人静时才想起这个问题，真的等到大家都空闲下来开始聊天时，反而就想不起问了。
苦恼。
当我又一次在入睡前想起这个问题，第六次还是第七次在心底默念明天早上一定要问问杠的时候，我以为早就睡着的杠忽然开口，“说起来，明天就是情人节了噢！”
哦。情人节。
……？诶？情人节？
所以之前说的“那个节日”是情人节吗？
“原来已经进入二月了吗？”我很惊讶，“我完全没意识到这个诶。”
“正常啦，现在不比以前，在没有节日气氛的情况下，必须要自己去留意才行呢。不止进入二月，二月都快过去一半了噢？”我听见杠朝着我的方向翻了个身，我也翻身过去。借着从外面朦朦胧胧的月光，黑夜里依稀可以看见杠脸庞的轮廓。
“以前都不需要刻意去记，无论是走在上下学的路上还是在学校里，女孩子们激动的心情都是掩饰不住的呢。”杠继续说道，“不过现在也很好，在新时代推行情人节的感觉一点也不坏。去年是推行的第一年噢，石神村原住民的大家在很努力地接受，解除石化后决定来村子里生活的现代人们也在帮忙恢复过节的气氛呢！”
我有点心动，想了想石神村现在的条件，问杠，“去年的情人节，大家都做了什么呢？现在应该没有做巧克力的条件对吧？难道是换了别的什么东西，做巧克力的替代品吗？”
“差不多吧。因为很多人都不了解巧克力，就算是现代人也没有地方去获取原材料，所以千空有把圣诞节的赠礼形式变个花样移植过来哦——女孩子可以把自己喜欢的东西，又或者是亲手做出的东西，送给想要赠予的对象——当然，是本命还是义理，这种概念放在心底就好啦——其实从去年的形式来看，大家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和材料去准备人手一份的义理礼品啦。”
我翘起嘴角。明白了。所以只要是赠送出去的东西，99%的可能就是本命礼品了吧。真是狡猾又直白的表达方式呢。
“赠送礼品的一方可以在白情的时候向赠予对象许愿，如果愿望不是很夸张的话，赠予对象一定要满足人家。这就是3700年后——在巧克力还没有出现的这几年的情人节规则。”
嗯……怎么说，哈哈，还真是有千空的风格呢。
“去年幻还想出了一个很好玩的游戏噢，很有相亲大会的感觉，但是又没有那么正式，大家都很放松。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应该也还是这个游戏——”杠眨眨眼，开始讲述规则，“大家一起选出没有结婚的年轻男女，男孩子女孩子分成两列面对面坐着，然后男孩子提问女孩子回答，女孩子提问男孩子回答，都是些不太正经但是也没有很离谱的问题，双方可以根据问题的答案来判断对方和自己的相性是否切合。”
“啊——是这样啊。”我懂了，“如果顺利的话，就可以帮助适婚期的年轻男女挑破那层暧昧的纸对嘛。”
似乎是在什么时候听说过，克罗姆和琉璃就是因为什么游戏才走到一起的，“克罗姆和琉璃那样的？对吧。”
“Bingo！”杠笑起来，“不如说，其实去年办这个游戏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在背后推克罗姆一把呢。”
我大概能了解到当时围观群众的心情了，如果当时我就在的话，也一定会跟着起哄的吧？
“很好玩的样子。”我说，“这样说来，明天不就是那个……恋爱一周年？琉璃和克罗姆还是会被喊去玩游戏的吧——作为周年纪念之类的。”
杠哼哼笑了两声，算是默认了我的想法。
恋爱一周年啊……
听上去是个不错的词呢。
我和杠又聊了会“明天的琉璃一共会脸红多少次”这样无聊的话题后，才又一次互相说了晚安。
兴趣被挑起来后，倒是没那么容易入睡。
自顾自地想了会乱七八糟的事，等我忽然反应过来，又错过了一个问怎么记住日期的好时机时，杠的呼吸已然趋于平稳。
明显是已经睡着了。
好嘛……
那以后再说好了。
52
有了上一年的预热，很明显大家对今年的情人节活动也抱有很大的期待。
一大早就看见了许多带着小玩意的女孩子，就连西瓜也随身带着一袋小鱼干。跟热情高涨的女孩子们相比，我大概是个异类了。
因为每个人在得知我什么都没准备时，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我昨晚才知道今天是情人节……”第五次给出这样的解释后，我自己都听不下去了，正当我想着是不是现在就回屋子里奋战一整天好做点什么出来时，之前提问的妹子理解地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她说着还转头去看另一边。
“什么？”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边是千空和追着千空跑的西瓜。
依稀可以听见西瓜说什么拉面。
“没事啦。”妹子摇摇头，很快离开了。
？
西瓜和千空倒是离这里越来越近了。
“千空——”西瓜揪住千空工作服的下摆不放手，“这是西瓜一生一次的愿望，今天想吃拉面啦——！”
“……一生一次……？”千空沉默了下，“你前几天去听漫画家讲故事了对吧？”
石神村三天前来了一批新复活出的人类，里面有位漫画家，一来就受到了广大儿童的喜爱。自然也包括了西瓜——这几天都没在科学基地看到她的人影。
西瓜毫不掩饰地点了点头，然后很坚定自己愿望地再次开口，一点都没被千空把话题带跑偏，“好久没吃拉面啦千空。”说完她又看向我，“姐姐也想吃拉面的吧！”
“诶？”我正看着热闹呢，忽然被Cue，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嗯……狗尾巴拉面什么的。讲道理，其实我不是很感兴趣诶。
不过一生一次都出来了……
“有点。”我拍拍西瓜的脑袋，帮她说话。
“看！”西瓜得意洋洋地又拽了下千空的衣摆。
“……”千空叹了口气，“拉——面——啊。”他拖长了这几个音节，慢悠悠念着的同时还故意看我。
索性对他笑笑，大大方方地展示自己帮西瓜的立场。
千空果然立马就撇过头去了。
不过大概是这几个停顿让西瓜误会了，就见她掏出那袋小鱼干，从里面拿出两条塞进千空手里，“情人节礼物！”
“白情的时候西瓜想吃拉面！但是因为白情还要一个月，所以提前到今天实现愿望吧！”
“噗。”看吧，我说过什么来着。现在的情人节规则真的是，很适合耍无赖呢。
义理换一顿拉面吗？不愧是西瓜，这波不亏。
估计千空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展开，他看了看掌心的小鱼干，又看了看西瓜，最后把鱼干揣进口袋，妥协了，“好吧好吧，拉面就拉面。”
“耶！”达成目的后西瓜跳起来就要我击掌。
配合地在她的小手上拍了一下，又目送着她往漫画家的房子那儿跑。等西瓜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千空才开口，“你知道那个漫画家吗？”
“……并不是很了解。”这是真话，因为平时一直都很忙，就算有时间读漫画也会优先选择我出演过漫改电视剧或者电影的那些。
不过，千空不会平白无故问这样的问题，想了想，我问，“……难道是那位喜欢吃拉面，所以西瓜想用拉面来……催更？”
“100亿%是的啊。”千空捏捏后脖子，表情看上去挺无奈的。
“西瓜看起来很喜欢那位的故事呢。”我不动声色地继续帮西瓜说话，“那袋小鱼干大概就是送给那位的吧。啊，说到小鱼干，西瓜也送了千空呢。是情人节礼物呢，太好了，对吧千空？”如果能忽略西瓜拿出两条小鱼干时不舍的样子就更完美了。
千空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
好吧。我知道以他的智商一定看出我是故意的了。
“是啊是啊，西瓜都搬出‘白色情人节的愿望’这样的东西了……那就只好满足她了，对吧？”千空很给面子地顺着我的梯子往下爬，不过为什么是反问的语气？
压下心里的怪异感，我点点头，“嗯嗯。”
“你刚刚是不是有说自己也想吃拉面？”千空继续抛出问题。
“……是。”怪异感越来越强烈。压都压不住。
果然，千空露出了得逞的表情，他翘起嘴角，一派轻松地说着，“那么就要辛苦你咯？之前没答应西瓜是因为狗尾巴草的库存已经没了需要去采，西瓜有送我情人节礼物，虽然是义理的，但我也不能拒绝她搬出白情愿望要来的回礼，自然不好喊她跑腿……”
……好。不愧是你，千空。
他这一个停顿我就知道后面的话是什么了。
所以没送千空情人节礼物也没搬出白情愿望要求回礼却还“想吃”拉面的我就只能自己跑腿去采狗尾巴草了对吧……！
千空“哼哼”地笑了两声。
好吧。就当帮西瓜满足心愿了。
我认命地点头，“至少得有人带我去吧。我没去过那里诶。”
“放心。需求量很大啊，会有很多人一起去的。”千空捏捏后脖子，“我也会去陪你的。”
53
狗尾巴草拉面。
石神村的大家大概对它都有一种执念，一听说要采狗尾巴草晚上能吃拉面什么的，呼啦啦地就来了一堆背着箩筐的人。
看着玛古玛玄武鉄犬他们一个不落地全来的时候，我总算是切身地理解了千空说的那句“很多人”是什么意思了。
幻也过来了。虽然我觉得他纯粹是来凑热闹的。
因为……
“你知道嘛小紫，长着狗尾巴草的那块地以前是坟场噢，说不定哪根狗尾巴草下面就有……”
看。就是这样。
“好的。我知道了。”点点头，我故作正经地回他，“我会注意不打扰到逝者的安眠的。”
走在最前面的琥珀扭头就是一嗓子，“哪有坟场啊——！我完全没听说过那种东西——！”
幻摊摊手，“我是说3700年前啦，按照地形来看的话。”
“按照地形来看的话那边是游乐场吧。”千空在幻的脑袋上拍了一下。
幻刚张开嘴，我立马就切入话题不让他有发言的机会，“而且就算真的是坟场的话，3700年都过去了，应该也不剩什么了……对吧？千空。”
千空拖长音调嗯了声，“更何况，3700年过去地壳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多大的变化。如果按照以前历史中记载的数据来比拟……也没有哪株狗尾巴草的根能长几千米的。”
幻：“……”
“哈哈。还以为能吓到小紫呢。”幻摊摊手，“晚上我还准备了两个灵异故事呢，这样就一点也不好玩了。”
“……情人节的晚上你讲鬼故事……”我看着幻笑眯眯的样子，在心里思考着反杀他的可能性。
“你吓人家干嘛。”千空倒是不以为意地把他往前面推，“你可以去跟琥珀讲灵异故事。”
“算了。琥珀的拳头可不会和我开玩笑。”幻拢起袖子，开始讲起了别的，“狗尾巴草还能做各种各样的东西噢，比如可以编个戒指、做个手链之类的。”
是是。知道您今年三岁了，二十代的浅雾幻先生。
幻最后还是被千空踢去前面了，他一离开周围明显就安静了很多，千空在这个时候把手塞进了工作服的口袋，“有个东西要给你。”
我眨眨眼，看向他的口袋，“是什么？小鱼干吗？”
千空正准备拿出来的手明显顿了一下，“……你要小鱼干的话也可以。”他慢吞吞地说着，“不过我和西瓜是一样的吗？”反问完这一句后，他迅速将一个扁平的长方体塞进我手里。
……是手机。
没有意外早就该报废掉的，我的手机。
大概是我惊讶的样子很好地取悦到了千空。他眯起那双漂亮的红色眼睛，“尝试修了下。因为缺了很多细小的部件，所以才拖到了现在。急急忙忙的，总算是在今天可以带它出来见你了。”
诶……
“这就是之前说的那个……‘以后会告诉我的，有点事’吗？”我想起新年过后千空总是很忙的那段时间。
“对啊。”他眯着眼睛笑起来，“现在我告诉你了。”
“这么久了啊……”我看着屏幕上的几道裂痕，“辛苦了！把它修好什么的……”
“修好？并没有。”
“……”想说的话全部卡在喉咙里，好半天我才从嗓子里挤出一个“诶？”
“你的锁屏密码是多少？”千空抬了抬下巴，“因为不知道开机密码，所以现在只能保证开机是没问题的。但能不能正常使用还不能确定，所以严格来说这部手机并没有被完全修好。”
“我不看你相册信息之类的东西……”他顿了一下又说，“不告诉我也没关系，我们可以找个时间，你来解锁。”
“……告诉你也没关系啊。我的手机里并没有什么不雅照之类的东西。”小小的开了个玩笑后，迎着千空的目光，我问他，“不过，千空可以猜猜看？六位密码，两个相邻的数字，类似于232323这样的数字组合形式。”
千空嘴角一扯，“……232323。”
“？”
“没错吧。”
“……没有。”
“那你干嘛这幅表情。”
“……因为很奇怪啊？正常不是都会猜121212,343434之类的嘛！我都把232323说出来了诶……”
这个猜密码的游戏我和家里人都玩过，就连弟弟都有依次猜测到898989。不得不说，当他们得知我早就把答案塞进提问里时的表情真的有够精彩的。
“是啊，你都说出来了啊。”千空笑起来，一脸的理所当然。
有点……郁闷_(:з」∠)_。
“好了。232323对吧。”千空十分顺畅地从我手里抽走手机，“那我先拿回去做性能测试，确定没问题了再给你。”
“喂……”他抽走的动作很快，我下意识地反手去抢，千空倒是一把捏住我的手不让我往前，他握着手机的手很顺利地滑进了另一边的口袋。
等我反应过来自然也不会吵着把东西要回来，只是有点哭笑不得地看他，“那你直接说一声不就好了嘛……”
“好的嘛，下次一定。”千空对我眨眨眼，“我保证不看里面的东西，就是试试屏幕性能和电池安全度。”
说话间就到了狗尾草扎堆生长的地方。
千空没再就手机的话题和我继续纠缠，转而弯下腰去，拔了根狗尾巴草给我。
“？”
是要我按着这个标准搜集狗尾巴草吗？
接过狗尾草，捏在指腹间转了转，“它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特意拔给我什么的……
“没什么特别的。”千空耸耸肩，“给你看看而已。看——是狗尾巴草诶。”
……你也三岁吗千空？
——TBC
千空豆知识：狗尾巴草的花语是暗恋
字太多了。拆章拆章。
（稍微问问如果这个出本的话……有人要嘛_(:з」∠)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