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催更。耐心等着。不想等待。善用约稿。评论很少,不会更新。
为各位的happy ending献上祝福

勾指相誓

*承花

*转生院设定

*前传是[承花]蜜瓜汽水

 一定要看前传!!!

 一定要看前传!!!

 一定要看前传!!!

不然会看不懂(。

*时间线是蜜瓜汽水后10年,埃及之战过后60年。


01

  当承太郎第一次在孤儿院见到那个孤僻的孩子时,他就很清楚地知道,那是花京院。

  “空条先生是在意他吗?”亲自接待承太郎的院长顺着承太郎的视线,很容易就发现了角落里那个落单的孩子,“这个孩子蛮可怜的,父母死于空难。”院长尽职地介绍着,“亲戚很多,但没有人想要他的抚养权,尽管赔的保险能够保证这孩子一辈子衣食无忧。”

   院长压低了声音说,“因为他很奇怪。曾经也不是没有过有人家收养他,但最后无一例外全部将这孩子送回来了。大家都说这孩子很奇怪,在他周围也总是发生恐怖的事情。”

   “如果您真的想要收养一个可怜的孩子的话,他并不是最好的选择。”自家的小孩是空条博士曾经带出来的学生,在这种事情上,院长真诚地给出了良心的建议。

   但是既然来到这里,承太郎就没有想过第二个选择。

   他看着那个红发的孩子,问,“他叫什么?”

   “典明(Temmei)。”


02

  “典明(Noriaki)。”

   他走过去,在孩子面前蹲下。小男孩有些诧异地抬起头和他对视,这里的人都叫他Temmei,其实他的名字应该读作Noriaki。

   “……你好。”孩子小声地打了招呼。

   承太郎没有回话,他让高大的白金之星出现在身后。替身出现的一瞬间就吸引住了孩子的目光,承太郎注视着孩子紫色的眼睛。

   他说,“我们是一样的。”


03

   承太郎在日本领养了一个五岁的小男孩并且将人带到了美国。

   “有点胡闹。”两天前的徐伦对着电话叹了口气,“但是随你开心吧。”她说。挂掉电话后,徐伦将父亲的航班信息发给了安德烈亚,并让女儿准时去机场接人——落地那天她自己得陪安娜苏去医院看腰伤,没空去接人。

   正值休息日的安德烈亚欣然同意。

   她不会对祖父任性的举动做出什么评价,她和她妈妈不一样。安德烈亚与承太郎之间有一些小秘密。


   归国那天是个艳阳高照的好日子。

   安德烈亚在机场转着车钥匙,没等多久就看见了走廊另一头转过来的熟悉的身影。

   “祖父!”她很高兴地对着那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挥手跑去,临近跟前时才慢慢转跑为走,“你好呀。”她弯下腰,对着小男孩笑了下,“典明。”

   其实她不太会讲日语,蹩脚的发音听上去实在是搞笑,但男孩子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礼貌,他知道她在叫自己,于是对她咧了下嘴,“你好。”

   “他还不太会说英语。”承太郎对孙女说,“你可以尝试对他说日语,或者实在有想交流的地方,我可以帮你翻译。”

   “好的。”安德烈亚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她站到祖父的另一侧,伸手想替他拿箱子。承太郎侧了下身,“不用。”他拒绝了孙女的好意并表示,“我还拎得动。”

   安德烈亚耸耸肩,干脆利落地将手背回背后,“祖父。”她悄悄地透过三人走动间因微妙的距离产生的缝隙又看了看那个男孩子。

   “就是他吗?”她问,“那位蜜瓜汽水的……呃……拥有者?”

    承太郎目不斜视地往前走,低低地回了个,“嗯。”

   “哇哦~”安德烈亚吹了声口哨,“酷诶。那他现在有吗?”

   这个问题直到上了车承太郎才做出回答,“有的。”他陪着典明坐在后座,“法皇之绿和原来一样。”

   “哇塞。”安德烈亚止不住地感叹,“这可真是……太美妙了。”

   绑好安全带的安德烈亚回过头,看着男孩子璀然一笑,“嘿。”她让蜜瓜汽水在副驾驶具现化,“瞧!”

   此刻这位26岁的女人的情绪跟16岁刚觉醒替身时情绪一样,她献宝似的指着自己的替身给男孩子看,“它叫蜜瓜汽水,是我的替身,是不是很像你的?”

   叫典明的男孩子一时间瞪大双眼。他下意识地看向承太郎,又看向安德烈亚。

   “我叫安德烈亚。你可以叫我姐姐。”这句是标准的日语,安德烈亚跟着电子辞典学了两天的标准发音。正当她兴高采烈地在脑子里搜刮更多的日语时,不小心瞄到了她祖父的表情。

   “Okay……”她摊了摊手,“你还是叫我安蒂吧,随你喜欢。”

   “没关系。”承太郎这才发了话,“他不是我以前的那位朋友了。他只是现在的,小朋友而已,叫你姐姐是正常的。”

   “还是算了。”安德烈亚踩下离合器,“你收养了他的话,他就是妈妈的弟弟,也就是我的叔叔。”她顺手撸了把蜜瓜汽水的头,然后才慢慢松开脚上的力度,打着方向盘拐出去,“而且,说不定哪一天他就想起来了呢?”她笑呵呵地做着美好的假设,“我看电视上都这么演,中国的那些电视剧。”

   承太郎不可置否地笑了笑,说,“他不是你妈妈的弟弟,我不会让他叫我爸爸。”


04

   感谢乔斯达的优秀基因,承太郎是个快80岁的老头子了,依旧能够连跑带跳扛着几袋大米上楼梯一口大气不带喘。

   安德烈亚通过车内后视镜看了眼她精神矍铄的祖父,又想到了自己这会儿正在医院捂着腰的老爸。

   “噗嗤。”

   承太郎和典明都有些莫名地看向她。

   安德烈亚无辜地眨了眨眼,她的目光顺势又挪到了后座的男孩子身上。

   祖父十七岁时的友人啊……

   她这样想着,眼睛就止不住在后座的两人身上扫来扫去。

   七十七岁的承太郎和五岁的典明。

   “哎。”她叹了口气。

   典明:“?”

   承太郎:“安蒂,好好开车。”


05

  放在合适的环境下,小孩子学语言其实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

  在美国住了两个月,典明已经可以用英语和安德烈亚进行简单的对话了。这一明显的进步让安德烈亚很开心,本来就因为身边没有小孩子而对祖父带回来的这位十分感兴趣,之前是苦于无法交流,现在就不用顾虑这些了,只要她一有空就会来祖父家里玩耍。

   

   这天是周五。

   下午意外地在自家院子里瞧见孙女,承太郎有些奇怪地问,“不忙吗?”

   安德烈亚大学毕业以后就进了SPW财团工作,接替她祖父年轻时的那些关于替身使者的研究。承太郎知道SPW财团现在最大的项目是研究虫箭对替身的进化所起的作用,安德烈亚是主要负责人员,按理说工作日是不该这么清闲的。

   “还好。”安德烈亚说着举了下手里的箱子,“实际上,这次过来就是工作。”

  

   承太郎是大学的终身教授,但说实话到他这个年纪了,学校也不会大材小用地喊他去上课,因此还算清闲的承太郎偶尔也会给SPW财团的研究提提建议。安德烈亚进入SPW财团后,承太郎和SPW财团的联系又加深了些。

   以前也有过安蒂拿着棘手的东西来请教他,这次也不例外。

   “到我房间来吧。”承太郎说,“他在书房学英语。”

    学英语的自然是典明。

    承太郎的话音刚落,他就从书房里跑出来了,“你好,安蒂。”他像个有礼貌的小绅士一样对安德烈亚打招呼,然后说,“我回去看书了。”

    “嘿,等一下。”安德烈亚喊住准备跑回书房的小男孩,她转身出去车子里拿东西,没一会儿就回来了,“送给你。”她笑眯眯地递给典明一罐蜜瓜汽水,“很好喝的噢。”

    典明乖乖地接过,然后道谢,“谢谢你。”    

    “不客气。”

   

    承太郎等他们俩互动完了才对安德烈亚说,“来吧。”随即他又转头看向典明,用日语说,“没事了,你回去看书吧。”

    “好的。承太郎。”典明点点头,拿着蜜瓜汽水回了书房。承太郎不让他喊爸爸也不让他喊爷爷,束手无措的典明只能直接喊他的名字。

    “好厉害啊。”安德烈亚看着紧闭的书房门,感慨,“我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在干嘛呢?”

    “在吵着让徐伦带你去迪○尼。”

    “……我知道!”安德烈亚羞愤地说,“所以我才说他很厉害嘛,这个年纪居然能冷静地坐在那里看书。”

    “不是的……”承太郎看了眼孙女,很难得的、缓缓地说,“他只是因为没有朋友。”


06

   安德烈亚给典明送过很多东西。

   什么茸茸小熊啦,什么假面骑士的模型啦,什么游戏机啦,什么小猪佩奇的全套光盘啦……很多很多。 

   但它们都不是朋友。

   典明的朋友只有法皇之绿。一直陪伴着他的法皇之绿。

   替身对主人来说都是不同的存在,安德烈亚是知道这点的。她也曾因研究多次深入险境,全靠蜜瓜汽水救她狗命。

   她16岁时觉醒替身,尚能因为这些年的际遇与蜜瓜汽水产生不可分裂的依赖关系。更不用提是才5岁就经历了人情冷暖的、孤独的典明。

   典明没有朋友,他只有自己的替身。

   就连收养了他的承太郎在典明心里也只是一个很好的、和他一样有着替身的、不怎么爱笑的严肃老头而已。


    安德烈亚开始认真地学习日语。

    在她取得一级证书的那个晚上,她去了祖父家。

    “我好牛逼。”她十分激动地说,“我就知道我是小天才!看看,一级证书!”

     已经能够熟练使用英语的典明点头附和,“好厉害。”

     承太郎在厨房热安德烈亚喜欢的披萨——下午送到的现在已经冷的透透的了,他没听见安德烈亚洋洋得意的自夸。

     反倒是徐伦在女儿的脑袋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干嘛干嘛。”安德烈亚不满地嘟囔起来,“我就不能炫耀一下吗,老爸这么多年还不会讲日语。”

     忽然被cue到的安娜苏,“?” 

     徐伦替锅从天上来而有些懵逼的安娜苏回答,“你爸爸又不用去日本。”

     安德烈亚“嗯?”了一声,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一晃而过,却没有抓住它。



07

  虽然是天生的替身使者,但毕竟年纪还小,典明对替身的控制还不熟练。

  拥有着差不多类型的替身,徐伦带了他两年。那段时间典明住在徐伦家里,安德烈亚有空的时候也会来辅导一下,年轻人的精力毕竟比中年人要多。

   安德烈亚是个典型的美国女孩儿,青春期的时候她有着很多朋友,但这些人都随着年岁渐长与替身的秘密而渐渐消失在了她的生命里。

   就是这样偶尔也会嘲讽自己是个孤家寡人的安德烈亚,在一个夏日的夜晚接到了八年没有联系过的朋友的电话。

   “诶?要结婚了吗?”惊讶过后安德烈亚才反应过来,她和当年玩得好的朋友们,也都不年轻了。 

   “嗯嗯。”她答应着,“我会去的!恭喜你啦!”

    

   电话打进来之前,蜜瓜汽水正在和法皇之绿凹姿势。典明安静地等着安德烈亚挂掉电话,然后问,“是朋友吗?”

   “诶?”安德烈亚有些诧异典明居然会主动提起这样的话题,但她还是点头,“嗯,是的。上高中的时候最好的朋友。”

   典明只在去SPW财团的时候才看到安德烈亚和别的什么人站在一起,他问,“后来是不联系了吗?因为吵架?”

  “不是啊……没有吵架,没有矛盾,就是慢慢地不联系了。”

  安德烈亚颇有些惆怅地回答,“因为……你看,我是替身使者嘛。总有一些不一样的……而且,大家成为大人以后,要考虑的东西就会突然变得很多,再也不是笑一笑就能生活的年纪了。”

  “……这样啊。”典明若有所思地低下头去。

   

  安德烈亚从伤感中抽出身来就看见典明身边萦绕的低气压,“干嘛干嘛。”她有些好笑地在男孩的脑袋上撸了一把,“你还小呢,你会拥有很多朋友的。”

  “……但是。”典明神色平静地开了口,“一千个朋友也比不上一个真正的朋友吧。”

   他在安德烈亚诧异的注视下,慢慢地说着,“以前的家庭里,还有现在的学校里,没有一个人能看见法皇。”

   “哦——”

   安德烈亚将一个单音节拖长,“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她注视着典明,想起了祖父曾说过的那句话——

   [他只是因为没有朋友。]

   “我说啊。世界上有那么多人,但是正好又是替身使者又是同龄人的概率,到底是多少呢?”安德烈亚轻轻呼出一口气,“你有我们啊。”

   “祖父,我,妈妈,爸爸……”安德烈亚挨个儿列举着,“还有你见过的仗助、亿泰、康一。大家都和你一样。”

    她的神情像极了几年前承太郎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样子,然后她对他说出了一样的话,“我们是一样的。”

  

    “不应该啊。”安德烈亚百思不得其解,“你之前在祖父身边,现在在我们这儿,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想法?”

     典明看着她,眨了眨眼没有说话。

     “我懂了!”最后安德烈亚一拍手,把锅扣到了承太郎脑袋上,“一定是因为祖父不常用替身!”

    典明噗得笑了出来。

   “笑啦?”安德烈亚笑眯眯地又撸了下典明的脑袋,男孩子不太好意思地挪开眼。

   这个时候如果再提替身训练,未免有点太煞风景。 

   安德烈亚嘴里哼着乱七八糟的调子,她拉着典明坐在露台边上,然后自顾自地仰起脑袋望着星空搜寻着什么,典明学着她的样子也抬头看去。

   星光满天。

   万千星子散落开,有序地按照星轨旋转、前进。

   这是一个被银河系包裹着的夜晚。

   “今天运气很好哦。”安德烈亚说,“你知道的,现在环境问题嘛,还能见到太阳就很好了,更不用提星星、还是这么好看的星空了。”

   “这样的景象,我只在16岁那年见到过一次。那次是流星——啊!”

   “找到了!”安德烈亚兴奋地晃了一下典明的肩膀,她指向天空,“看那边!”

   典明顺着方向看过去。

   “是天狼星!”


   “我啊,很喜欢星星的。”安德烈亚掏出手机,边滑着屏幕边说,“上高中的时候还打算好了大学读个天文系,结果还没到上大学的年纪,许多大学就废除天文系了——环境问题嘛,地球上只有少数几个地方能看到星星了。”

   典明静静地听着安德烈亚说话,“后来正好觉醒了替身,就随便学了个专业,毕业以后直接进了SPW财团研究替身去了。”

   “然后呢……一些很厉害的人研发了这样一个APP,在里面可以看到许多年前关于星星研究的文献与记录,还有星座的图像什么的。”她点开APP给典明看主页上的内容,“我一直很想亲眼见见天狼星到底有多亮的光,以前一直在这里看,没想到今天可以在现实中看到。”

   “要……拍照吗?”典明忽然出声提议。

   “好主意!我要拍一张超级清晰的照片!”

    安德烈亚兴致勃勃地举起手机开始对焦,但很明显成功地可能性不大。

    好一会儿她才放下手机,轻轻叹了口气。


   “算啦。亲眼见过就好了。”一转眼安德烈亚又恢复了精神。她重新回到APP的界面,然后将手机递给典明,“很感兴趣吧很感兴趣吧?”

    典明不太好意思地点了下头。

    ——他第一次见到这样漂亮的夜晚。

    闪耀的星星,数以万计的星辰,还有在他心上烙下最深的记忆的天狼星。

   “来吧!咱们一起来找星星!先找狮子座怎么样?”安德烈亚说着在身边的塑料袋里翻出两罐蜜瓜汽水,“来吧!蜜瓜汽水与星空!”

   “啊不过。我今天忘记充电了,只有5%的电量了。”

   “嗯……没事!咱们坚持到1%的时候再说吧!”

   ……

   ……

    5%

    0%

    “正好12点了。差不多了……回去吧!”

  


08 

  “孤家寡人”安德烈亚在32岁那年与自己的Mr.right一起踏入了婚姻的坟墓。

   11岁的典明已经过了能做花童的年纪,但因为他与安德烈亚关系的特殊性,半大的男孩子在宾客们惊讶的注视中平静地站在安蒂面前,扬起了婚礼的第一捧花瓣。

   婚礼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下起了雪,宾客们纷纷出去拍照留念。

   “我跟你说噢。”

   在丈夫去招呼宾客的时候,新娘安德烈亚正蹲在角落的餐桌旁偷懒。承太郎拜托典明给安蒂拿了点饼干垫肚子,她一边笑嘻嘻地吃着,一边跟典明聊天,“一开始他以为你是我的小孩呢。”

   “他都做好了当后爸的准备了,我告诉他——不是的!他只是我家的小朋友而已!是我们全家人跨越年龄的好朋友!”

   “哈哈哈!”

   安德烈亚已经喝过酒了,典明能够闻到她身上的酒气,因此对她此刻的举动,虽然无奈但也能耐心地陪着。

   “典明。”安德烈亚忽然很认真地叫了他的名字,她注视着他漂亮的紫色眼睛,问他,“蜜瓜汽水味的午夜十二点,还记得吗?”

    ——这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还是二十多岁的安蒂给小朋友典明讲了自己觉醒替身时的事,她将那晚的心情和突然出现的替身唤做“蜜瓜汽水味的午夜十二点”。

   “记得。”典明的嘴边出现了很可爱的弧度。

   “你和蜜瓜汽水一样。”安德烈亚说着,对他伸出了小拇指,“拉钩。向我保证,不要消失。”

    典明定定地看着安德烈亚,好一会儿才点头。

    “我怎么会消失呢?”他和安德烈亚拉了钩,眨了眨眼,“放心吧安蒂。”


    婚礼结束后的当晚,承太郎和典明住在了徐伦家。

    安娜苏在婚礼上哭了出来,悲从心来又喝了好多酒,这导致徐伦不得不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还照顾糟老头子。

    “不就是结婚吗!”徐伦给哼哼唧唧的安娜苏擦脸,“我和你结婚的时候我爸爸也没这样啊!”

    “噢!我忘记揍他一顿了!”安娜苏哭得更大声了。

    “下次揍下次揍!”徐伦赶紧拍拍老公的狗头,“下次我跟你混合双打,嗷?行了别嚎了,爸爸和典明肯定睡了!”


     承太郎并没有睡觉。

     他去露台吸烟,还意外地在这里看见了典明。

    “你不睡吗?”他在典明的注视下划开香烟的滤嘴,点了火。

    典明将手机屏幕亮给他看了一下,是安蒂也喜欢的那个跟星空有关的APP。

    “你喜欢星星?”

     承太郎难得有些诧异,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典明对星空感兴趣。

     “倒也不算。”典明低下头继续摆弄着手机,“安蒂给我讲过星星,现在睡不着,所以出来看看。”

     “今天天气不好。”承太郎吐出一个烟圈,看了眼暗沉无光的天空,“你可以下次再看。”

     典明耸耸肩。

     承太郎指了下天边还挂着的最后一颗暗淡的星星,“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我不知道啊。”典明笑起来,“只有1%的电了,我分不清也查不了。”

    “是属于大熊座的一颗恒星。那一块是北天拱极星座的区域,这些星座绕北极运行,永远不会没入地平面。北天拱极星座一共有五个,小熊座、大熊座、仙后座、天龙座、仙王座。如果我的判断没错的话,它是大熊座的一颗恒星。”

    “……我记得你是学海洋的吧?是海洋和天文的双学位?”典明有些崇拜地看了承太郎一样,“我都不知道你还懂星星,早知道问问你了。”

    “安蒂喜欢,所以稍微学了点。”承太郎面不改色地吸了口烟,“但是刚刚是我乱说的,天气不好,我也分不清它到底是什么星星。”

    典明噎了一下,但很快又哈哈笑起来。      


     说话间又下起了雪。

     承太郎抽完一根烟,又掏出下一根,典明看了他一眼,“……你会抽这么多的吗?承太郎。”话里颇有几分要告状的意思,“徐伦还没睡呢。”

     ——毕竟不是年轻人了,徐伦早在几年前就开始限制她爸爸抽烟的次数了。

    “科学研究表明,戒烟的人死得快。”承太郎轻描淡写地点起了下一根烟。

     典明笑了一下,“你心情很好吗?”

     “毕竟是安蒂的婚礼。”承太郎说,“徐伦和安娜苏结婚的时候,我揍了安娜苏一顿。用白金之星揍的。”

     “……哇——恐怖。”典明咂咂舌,毫不畏惧地说大实话,“做你女婿真倒霉。” 

     承太郎瞥了眼典明。

    “那你为什么没有揍安蒂的丈夫呢?”典明又问。

    “他不是替身使者,我控制不好力度。”

    “噢噢!就是说也是想揍的!”典明的表情有点欠揍的好笑,“娶你家的女人都好倒霉啊。”

     明明是个才11岁的小屁孩,交谈间居然已经有了几分老成。 


      闲聊的最后,典明听见承太郎说——

     “下雪的时候要用力呼吸。”


     他眨眨眼。

     做了个深呼吸。


10

  “说起来,我一直很在意啊。”

   很久很久以前安德烈亚问过承太郎这样一个问题,“你为什么总是和典明讲日语呢?他不是在美国生活吗?你是想提醒他,不要忘了出身吗?”

   那时候的承太郎注视着海的方向,目光深邃而悠远。

   “他总要回去的。”


11

  早就被断言“总要回去”的典明在18岁那年回到日本上大学。   

  他报的是北大道大学的天文系,这里是整个日本唯一一所还开设着天文系的大学了。

  离开的那天是安德烈亚送的机,她才四岁的女儿拉着典明不让这个漂亮的哥哥走,典明拍拍小家伙的脑袋,“我上完大学就回来。”他笑眯眯地说,“到时候给你讲天狼星。”

  “蜜瓜汽水味的午夜十二点。”

   安德烈亚只对他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知道的,安蒂。”典明像11岁时那样眨眨眼,“我又不是辛德瑞拉。”


   纵使5岁就离开了日本,典明对这个国家的建筑与人还是感到十分亲切。

   他很快就适应了日本现在的生活节奏,然后开始顺风顺水的大学生活。

   寒假他没有回美国,和那边打了个招呼后,他在放假的第一天,搭乘最早的班机来到了东京。


   许多许多年过去了,东京早就不再是以前的样子了。

   典明踩着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一路打听一路辗转,来到一个墓园。他在父母墓前献上花。

   中午草草的吃过午饭后,他又买了两束花往另一边走,目的地还是墓园。


   做完这一切已经是黄昏了。他看了下手机上的余额,狠下心来打了个车。

   预定的酒店在原先离老家不远的地方,当然,老家已经没有了——几十年了,又没有继承人,东京寸土寸金,怎么可能还留着破旧的房子呢?

   洗过热水澡后他坐在酒店的飘窗上看着外面,老家的旧址上建了个流浪动物收容所,从这里看过去还能看见它亮着灯的窗口。

   他打开了从自动贩卖机上买的蜜瓜汽水,看了眼天空——嗯,今天依旧是没有星星的夜晚。

   百无聊赖下他喊出法皇之绿,然后拿起蜜瓜汽水的罐子对比了一下。点点头,笑了。他想起安蒂最开始说法皇之绿像蜜瓜汽水,这样一看,其实更像蜜瓜。


   就这样在东京徘徊了两天,该走的地方都走过一遍,该拜访的也都拜访了。恰好天气预报说北海道未来几天天气不错,典明想,运气好的话回去还能看到星星。

   回到北海道的第一天就看到了星星。不过不是天上的,是乔斯达家的。

   

  “你怎么来了?”典明有些奇怪。年纪这么大的老头子为什么不在家里好好待着啊?

   承太郎没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用肯定的语气问,“你去东京扫墓吗。”

  

   典明眨眨眼。


   “……”承太郎叹了口气,“什么时候开始的?”

   “很早了。”这回典明倒是坦诚,“一开始只是模模糊糊有印象,真正想起来,是在安蒂婚礼的前一天。”

   承太郎点点头,“安蒂也知道。”

  “是。”

  “为什么不说呢?”

  这回坦诚不出来了,他磕磕巴巴地又嗯又啊,好久才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因为……因为好尴尬啊……再说转生这种事,谁信啊……你年纪又这么大了,万一刺激过去了我不是罪人吗……”

   承太郎:“……”

   “好吧。”典明说,“其实还是因为尴尬,是我比较尴尬,我才这么——小!”

   “……”承太郎又叹了口气。

    

   两个人找了个安静的公园,典明给自己买了罐蜜瓜汽水,给承太郎买了瓶热牛奶。

   “老头子就懂保养一点吧。”他如实说着内心的感想,“毕竟年纪大了。”

   承太郎推开了他的牛奶,从口袋里掏了个烟盒出来。

   轮到典明说不出话了。

 

   不要热牛奶拉倒,典明正好可以拿着暖手。

  “好冷。”他说,“冬天来了,就回忆一下吧——现在的气候跟我们那时候真的没法儿比。我说, 今天是不是世界上最寒冷的夜晚?”

   承太郎咬着烟,摇了下头,“埃及的晚上才冷。”

   典明呵呵笑起来。


   “我的爸爸妈妈……”好久之后他才又开口,“我早就想问了,你知道我说的是哪边的父母啊。我的意思是,其实我离开的时候他们还年轻,后来没有生第二个孩子吗?”

   “……抱歉。”承太郎低声说,“我忘了。”

    其实他还记得花京院家父母之后的生活轨迹,但是现在提起来,又有什么用呢?

    典明缓慢地眨了下眼,“哦。”他点点头,“好吧。”

    “哎。”他叹了口气。

    “好多年——好多年过去了啊。”他笑起来,看着承太郎,用从未有过的轻快语调调侃他,“你都老成这样了。哎,不过能活90岁也真的是很厉害了啊。”

     承太郎的喉咙里发出了低低的笑声。

     他动了动唇,想喊出一个名字。


    他17岁的时候喊过这个名字,从此以后便再未提及。

    现在他90岁了,他试着想再喊一次这个名字。

    73个青黄相接过去了。

    他的舌头,他的嘴巴,他的口腔,他的血液……他身体的每一处都没有忘记唤出这三个音节时声带颤动的频率。

    那是在17岁时能够放心喊出以交付后背的名字,是刻入灵魂深处的名字。

    由喉部开始的振动逐渐转向四肢百骸。


    他喊,“花京院。”


12

  “干什么?”花京院警觉地看他,“我不会喊你爸爸的,爷爷也不会。”

   承太郎又笑了。

   花京院跟着笑起来,然后问他,“你这次来日本,是做什么?”

   “日本有一种生物,灭绝了。”他语焉不详地含糊带过,“我来看看。”

   “噢噢!Master!”花京院用[不愧是你]的眼光促狭地看着承太郎。

   “Doctor。”承太郎轻描淡写地反驳花京院。

   “了不起。”花京院装模作样地拍了两下手,“空条博士。”

   

   博士不博士这样的头衔现在提起来也没什么意义,承太郎将烟蒂踩在脚底下,问,“你还回美国吗?”

  “你呢?”

  “我现在的家在美国。”

  “哦哦!那我也回去吧。”花京院笑眯眯地说,“我答应了安蒂不会消失,而且,毕竟是你收养了我,要是让你孤独地死去那你就太可怜了,我得报恩啊。”

   承太郎弯起嘴角笑了下。

   

   “是什么生物灭绝了呢?”花京院问。

    承太郎说了一个名字。   

   “没听过。”花京院感慨,“分分秒秒都有不相识的人或动物在死去啊。环境也太烂了吧,我不在的这些年人类到底是怎么发展的啊?”

   “自我毁灭式发展。”承太郎回答。

   “哦——”


   “这个星球已经变得破破烂烂,科技在前进,文明在倒退,人心不会像几十年前那样,人类期望的美好永远不会到来。也许明天就会是世界末日。”花京院哈哈一笑,“但是。”他看向承太郎,“能活在这个世界上,真是太好了。对吧,承太郎?”

   

  “……”承太郎拉了下他的帽檐,弹走落在上面的雪,“是啊。”

 

  “来定个约定吧,JOJO。”花京院对承太郎伸出小拇指,“这次一定是你先走了——我不是咒你噢,我现在身体很好,只要不是世界末日,能活到一百岁也说不定。”他笑起来,“我不会花很多时间去怀念你,但是如果你跟我一样……你可以来找我,或者等我去找你,都可以。如果你觉得尴尬,躲起来也行。”


   承太郎看着花京院骨节分明的手和小指,笑了一下。 

  “好。”

   他同样伸出手去,用小指勾住他的。

  


——————THE END————



19年的蜜瓜汽水,20年的勾指相誓

我好牛逼(不


这篇应该没有后续了,总之我个人认为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题目的灵感来源是《勾指起誓》超好听,这个后续就是听着歌来的灵感(蜜瓜汽水是《1%》啦)


谢谢你看到这里,下一篇见_(:D」∠)_

想要评论啦(打滚  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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