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科生与科学家无法恋爱 09
*千空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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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与千空的生日都过去后，节日里那种懒散与喜悦相结合的气氛一下就褪去了不少。
嗯。虽然是这样说的，但其实这也只是我一个人的感受而已。因为要在跨年夜开小型演唱会，去年年底那段时间，仓库的工作我都有暂时拜托给大树。
说来有些惭愧，明明当初这份工作是我自己要求做的，结果却又因为私事而不能很好地完成它。所以在新年第一天，我就去找大树表达了感谢并且重新回到了仓库里。等千空生日过去、将礼物送出手以后，我的生活重心就彻底地落回了仓库里。
可能是杠和大树说过什么，那几天记录库存量增加与减少的格式都与我之前的习惯一致，这让我在重新上手的时候方便了不少。我想，最近要不要多替杠或者大树分担一些工作，好让他们能够多一些时间聚在一起。
稍微花了一些时间来熟悉现有的库存量，我刚忙完，就听见佳尼特的声音从下面研究室的方向传来。
这段时间千空还是很忙，或者说，除了新年第一天我看他还挺悠闲的，那之后一直到现在，他都在忙着给全体女性做口红——除了村里的原住民，还有那些从司帝国来的现代人。听幻说，似乎是只要住在石神村的女性，都能得到一小块千空贝壳牌口红——尽管只有原住民里的几位女孩子都来要，可千空还是打算不厚此薄彼，人手一份刚刚好。
不愧是千空，有好好地把每个人的感受都考虑进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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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想到人数，我就知道这个工作量一点也不小。
起码到距离他生日已经过去四五天（？）的现在，在我目光所及的范围内，每个女孩子的嘴唇都泛起了漂亮的红色。
而千空也一直没像以前那样有事没事就在外面晃悠，反倒是一直待在科学研究室里，只有吃饭的时候才能见到他。
看来是忙坏了。
这样想着，我扶着门框探出头去看了眼科学研究室。
佳尼特正好拿着贝壳出来，虽然有些距离，但我还是能看清她的嘴唇比往日红润了三个度。千空跟在她后面出门，正对着仓库这边的侧脸上有一个清晰的红唇印。
看着千空无奈的表情，我没忍住笑了出来——原住民的妹子们甫一拿到口红膏体就会很热情地在千空脸上盖个章，她们楞是把我那晚的话和举动学了个十成十。
杠拿着这事儿第一次跟我吐槽的时候，我还没觉得有什么。现在是实打实地看到了千空在佳尼特走后费力地擦脸上唇印的样子，觉得很好玩的同时，稍稍……有一点点愧疚感。
不过还没等这种感觉在我心底扩大，身后忽然就传来咚得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掉了下来。大概是声音太大了，千空也下意识地抬头看过来。对上视线时他还愣了下，我倒是没磨蹭，急急忙忙对他点个头算打招呼后回到仓库里查看那个声响的来源。
地板上并没有造成声响的东西，仔细看了圈，最后在靠里侧的架子底下发现了一块铜矿石。大概是放在第二层架子上铜矿石筐子太满了没堆稳，所以它从另一边掉了下来，落到了架子底下。
将捡起石头放回去，才确定不会再有石头滚下来后，门帘忽然从外面被撩开。
“打扰——”千空拖长音调，边这样说着边擦着侧脸走了进来。
“？”没想到千空会来，我有些疑惑地看他，“怎么了？是需要什么吗？”
“……没有，”他的眼神很明显地游离开，然后自然而然地走到里头的小桌子边趴下，“累了，让我在这儿稍微躲一会儿充个电吧。”
说完他就自顾自地闭上了眼睛，摆出一副我要睡觉了的大佬姿态。“喂——”我哭笑不得地看着千空耍无赖。实际上，他看上去很精神，但既然开了这个口，我也只能放轻动作，以防自己打扰到千空难得的偷懒。
说是放轻动作，然而这里是仓库，存放的大都还是石头之类的重物，要真正做到没有声音的话，只有停下所有的工作。好在其实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做，再说就连科学王国的大脑都在这里休息，其他人应该也不会来仓库拿取什么材料，这样的话，今天就是翘班也没有问题。
季节尚且处在寒冬中，要说睡觉的话，最好还是躺进温暖舒适的棉被里比较好。就算趴着，也得盖些什么来御寒，不然很有可能面临一觉醒来就感冒的窘境。我看了眼千空将半张脸埋在手臂间睡觉的样子，准备去下面取块毯子过来。
正在旁边小树林里散步的幻被我抓了个正着，他回了男孩子们的房间，拿了千空备用的盖被出来给我。
我带着盖被回到仓库的时候，没有见到熟睡的千空，反倒是见着他精神奕奕对着镜子擦脸上唇印的样子——原本他进门时还有些淡淡的红印，这下彻底是看不见了。
……看起来相当在意啊？千空对脸上被盖章这件事。
“你没睡吗？”我把带来的被子放到了他对面的椅子上，看着他的视线一直黏在那上面，我提议，“其实如果真的想休息的话，不如回房间更好噢？”顺带我还指了下他的被子，“这是幻拿给我的，你的备用棉被。你要是回去的话正好可以一起带走。”
“知道了。但是，”千空笑起来，“骗你的，其实我根本就不想睡觉。”
“……。”嗯。其实我猜到了。
“我就是来这里偷懒而已，怕你嫌我碍事要赶我走，才故意装出想睡觉的样子来的——”他伸了个懒腰，看了我一眼，声音有点闷闷的，“因为某位小姐那天晚上说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广告词，这几天女孩子们都很热情——应付不来这些场面，干脆就逃走好了。”
他看我的那个眼神……还有这个语气，是在埋怨我吗……？
这个感觉很新奇诶，我试探性地跟他道歉，“那、对不起？”
“……别这样。”他对我眨眨眼，好像还有点不满，“我不是在怪你啊，嗯……我是说那天晚上……不是，总之就是……别的人，不行……你懂吧……？”
他在不满什么呢？我忍不住开始想，是对我的回答不满意吗？
不过，能在一句话里包含数十个拗口名词还不口胡的千空，居然罕见地……磕巴了？这个样子真的很好玩诶。
因为思维还放在“不满”的话题上没有收回来，我根本就没细想千空磕磕巴巴的到底想表达什么，只应付似嗯了声，“好的，我懂的。”
“……”
“？”
千空沉默了下来，他动了动嘴唇，一副很想说点什么的样子，但到最后他还是只叹了口气。
“……算了。”他说着捏了捏后脖子，然后把手伸进口袋，掏出了什么递到我面前。
“和贝壳里膏体一样是装在同一个罐子里的，因为想搓成漂亮的圆柱体费了点时间，所以那天就先把贝壳给你了。不过……我猜你可能还是会更喜欢富有现代气息的口红吧？”
千空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我意外地在那一瞬间察觉出了他隐藏在后面的话——所以我重新填充了膏体进去，替换原来废掉的内芯，给了这支口红新的生命力——是这样的，对吗？
我看着那根以简约大气为宣传语的黑管，心底忽然泛起了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该怎样形容这种感觉呢？
就像是夏日祭的夜晚，温热的风，拥挤的人群，甜蜜的苹果糖，然后抬起头，看到绽放在夜空里的第一朵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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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我都很喜欢啦，无论是贝壳还是这根黑管。”我接过黑管，将它攥在手里。气氛开始莫名其妙地有些不对劲，摩挲了两下黑管的管身，我迅速提起话题，不让空气就此冷掉，“是为了搓出漂亮的圆柱体，这段时间才这么忙的吗？”
“不是啊，这个很简单的，做出模具就可以了。”千空很快地否定，接着他摸着鼻子笑起来，“这几天我看起来很忙吗？”
我点点头。
“噢，那就说明我伪装得还不错。”他耸耸肩，语调很轻快，“因为如果我不做出很忙的样子来的话，大家会不开心的吧。”
“？”
“口红。”他很坦率地说，“除了给你的那份以外，其他颜色的膏体都不是最完美的那份。而且，现在是冬天啊，没有颜色艳丽的花能用来调色。”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喂……这种事告诉我真的可以吗……？！
给其他女孩子的口红膏体是之前剩下的这种事，说出去一定会被打的喂……
大概是我的眼神不对劲，即便我没说什么，千空也凑过来小声地说，“千万——不能说出去啊。”
我很纠结地点了点头……什么啊？你以为仅仅这样我就信了嘛？千空这个人诶，在说反话的时候会刻意地盯着对方的眼睛看啊。他的下一句一定是——
“骗你的啦。”
你看。
我笑起来，“我知道噢。”
“……。”千空后面的话全部卡住，好半天他才挠挠脑袋，“……我的演技很差吗？”
“挺好的。就是——真诚度还不够，千空。”我点了点他的眉尾处，“而且，明明说着那么秘密的话题，至少这里的角度不要太高吧？会让人觉得你是故意的噢？”
他啊了声，别过眼去，捏着后脖子笑了，“果然是北极星。”
“嗯！”我故作严肃地点点头，“是北极星呢。”
“天川前辈。”他这样喊我，声音里都带着笑意。
“嗯。”我拍拍他的肩膀，“要好好加油，下一次一定可以捧回小金人。”
噗——其实连我自己都没有摸过小金人啦，这么说真的有种“生意気な先輩”的感觉。
“不过，千空。”我有点好奇，“新给出去的膏体真的都是之前剩下的吗？”因为想想也是哈，就像千空说的那样，现在是冬天，根本就没有可以用来调色的花朵。
“是啊，我刚刚说的其实大部分都是真话。”他坦率地点头，“不过，这些事大家也都知道的，因为她们有表示不介意所以我才会给她们。”
他说完又跟着解释了一句，“那些剩下来的膏体除了颜色不对以外，其他地方的指标都很不错，所以就算是用了也不用担心什么健康问题。”
……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什么，千空现在好像有点紧张的样子？我赶紧嗯了声，顺着他的话说，“本来口红之类的彩妆保质期就是很长一段时间嘛，所以稍稍放置一些日子并不会造成什么影响，而且——”我晃了晃手里的黑管，“如果颜色不一样的话，其实大家的口红就都是新系列了，我不会有‘它们是我这支的尾货’之类的想法从而产生什么心理负担的。”
“……嗯。”他明显是松了口气的样子，“你能这样想就好了。”
啊。是真的在为我考虑诶。
千空真的是……
想了想，我又补充，“当然啦——我也不会有‘只有自己这支是特别的’，这样自大的想法啦。”
他看我的眼神顿时又变得古怪起来。
“……实际上。”千空慢吞吞地开口了，“你这支真的是特别的……”
“……”
“……”
“……”
喂……我哭笑不得地看着千空纠结的表情。这要让我怎么回答嘛。
我将黑管放进口袋里，假意拿起桌上的小物件整理起来，试着转移话题，“那千空这几天在做什么呢？整天闷在科学研究室里也不出来，平时都看不到你诶。”
没有得到回应，我有些意外地看过去。千空居然十分难得的……露出了呆滞的表情！
“……千空？”
他开始慢吞吞地眨眼，然后主动移开了视线看别的地方，“就是……有点事，以后会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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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千空说的“有点事”是按我理解的那样在为开春播种活动做准备，还是别的什么，总之目前石神村的人都放下了手头上的事情，进入一级戒备状态。
外出的曼特尔惊慌地跑回来说他在对面山头看见了狼，第二天上午刚恩就在山脚下看见了狼的脚印和粪便。
冬天的狼原本就异常凶猛。狼又是群居动物，在这个时间点遇上一群狼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人心惶惶了大半天，第三个目击者出来了——是擅自行动的西瓜。
“我只看到一匹狼。”西瓜比比划划，“它的左眼上面有一道疤。”然后西瓜就被琥珀揪着耳朵一顿教训，在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再独自出去后，琥珀才放开了她。
老练的猎人们根据狼的脚印和粪便数量得出“周围只有一匹”的结论，而曼特尔对西瓜侦查结果的回复“对，我看到的狼就是眼睛上有疤的！”也很好地印证了猎人们的答案。
比起猜测是狼群时的提心吊胆，只有一匹落单的狼的事实让大家高高悬起的心顿时放下了一半。
“要不要找小司帮忙？”幻这样提议，“一匹狼而已，还不够小司打的。”
“没必要。”千空正在摊开的地图上圈圈画画，标记狼脚印与粪便出现的地方，西瓜趴在桌子边上，努力回忆她是在哪里看到狼的。
遇到这样的事，除了老实遵守千空说的“待在石神村其他哪里都不要去”以外，其他方面我是一点忙都帮不上。
但是千空在一口否决的时候，似乎是看了我一眼……？
我不能确定到底是有还是没有，那会儿我正低头看杠手里拿的东西，刚抬起头时他就已经低下头继续去研究地图了。只是我单方面的，用余光扫到了他似乎望了这里一眼而已。
不过……应该没有吧。我又帮不上什么忙。
这样一想，我就稍微安心了些。
那边的对话还在继续。
西瓜指出她上次目击的位置，千空依言圈出来后，幻摊摊手，“那快点想个办法吧，小千空。”
“是诶。那就来想想吧。”千空嗯了声，“视狼为点A，依照二维无边界随机游走进行数学建模，将石神村视为r=1的单位圆——”
千空摸着下巴自顾自地说起来，接着被杠无情打断，“千空——”她眼皮一掀，微笑着说，“直接说结论吧。”
“……好的。”千空点点头，他抱臂想了几分钟后拿起旁边的笔，在地图偏左的地方画了个圆圈，“在这条路上挖个坑吧，最迟明天晚上狼就会掉进去。”
克罗姆挠挠脑袋，“要不要多挖几个？保险点，万一狼今天晚上就到石神村了呢？”
幻默默地接下话题，“……那就是自助餐了。”
“不可能。”千空自信满满地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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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狼行动进展得十分顺利，果然和千空预料的一样，在做好计划的第二天夜间狼就掉入了猎人们精心挖好的陷阱中。
没去特意关注村子里最后是怎么处理那个落单的家伙的，从头到尾我都没见到那匹狼，倒是杠围观了回来告诉我，那是匹上了年纪的公狼，大概是被逐出狼群的前任狼王之类的吧。
这件事就这样翻篇了。
处理掉饿狼危机的第二天午后，我整理完仓库后一时没事干，忽然就想到去年夏天和杠在海边捡到的贝壳。做完风铃后其实还剩了好多，我是突发奇想，感觉剩下的或许能拿来做小兔子摆件之类的。
因为也什么没事做，我干脆就回村子里找杠，想问问她这个想法的可行性。回去的时候还在半路遇到了千空，他像是准备回房间午睡的样子。
“去哪儿呀？”他捏着眉心问我。
想做什么，准备去做什么，如果要一口气说完的话也太长了，我意简言赅，“去找杠。”
“噢。”他点点头，“杠和大块头刚刚往东边走了。”
“好的。”我笑起来，“你去午休吧，看上去好困的样子。”
“是很困……”千空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懒腰，以抱怨似的口吻跟我说，“大块头和克罗姆昨晚打呼噜，大块头前半夜，克罗姆后半夜，此起彼伏的，我和幻都没睡好。”
“这可真是……”太可怜了。我默默地吞下后半句话，在千空背上轻轻推了一把，“好啦，那你快去睡吧。午安，千空。”
“午安——”他懒洋洋地拖着音调进屋了。
午睡时间，无论是科学基地，还是我现在身处着的石神村都是静悄悄的。
我在靠窗边的小盒子里找到了那些剩下的贝壳，带着贝壳过吊桥的时候，独自看守的银狼正靠着木桩打哈欠，他揉着眼睛问我去哪儿，那副软趴趴的样子很像泡泡，我摸摸他的头发，告诉他我准备去找杠。
银狼迷迷糊糊地点头，接着打起了瞌睡。
我是走到一半的时候才想起千空说的，杠是和大树一起走的。那他们有99%的可能是去约会了，去妨碍他们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我决定不去找杠了，回仓库自己试试看。
小兔子……应该不难吧？不过，就算有难度的话也没关系，因为时间很多，我可以慢慢尝试。
再次路过吊桥的时候，银狼已经不见了。差不多是换班的点了，他大概是回村子里找金狼去了。
我带着乱七八糟的想法和这盒贝壳回到仓库里。仓库的一楼虽然空间很大，足以供我把贝壳散在桌上慢慢尝试。但我不确定自己会做多久，如果一直摊着可能会给资源入库工作带来什么麻烦。于是我带着贝壳上了二楼。
二楼的空间虽然比一楼小了不少，但由于这里放着的都不是矿石之类的常用消耗品，哪怕是中途有人来取资源也不会对工作造成任何影响。而且在靠北边的两个架子之间有一个刚刚好的空间，我完全可以将贝壳散在那里，想放多久就放多久。更何况——我在二楼的话，一楼有什么动静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铺了块毯子在地板上后，我将贝壳全部倒上去，然后开始一点一点地尝试搭建兔子的形状。原本是打算成型后再用线穿着固定起来的，没动手前我还想着穿线固定的步骤可能会比较难，倒是没想到第一步成型就把我卡得死死的。
无论我怎么搭都看不出兔子的形状，好不容易有一次像了，偏偏因为手抖不小心碰到了下面一片贝壳而通通垮掉，前功尽弃。
有点灰心，我索性就躺倒在毯子上，看着那堆散落的贝壳发呆。时间应该已经过去了很久，我还听见幻和克罗姆说着话从下面经过。
躺在躺在就觉得有些困。我知道在冬天要是就这样睡下了，一觉醒来后感冒的几率绝对很大。可我完全不想动，无论是爬起身回石神村午休，还是坐起来振奋精神继续拼小兔子，我都不想做。
于是渐渐地，我就这样败给了睡意。迷迷糊糊的瞬间我还很大无畏地想着，算了，感冒就感冒吧，反正千空有做感冒药出来。
再次睁开眼时天已经黑了。虽然不能判断现在是几点，但我知道这个午觉肯定是睡过头了。带着些羞愧的心情，我赶紧爬起身，迅速地收拾好自己和散落的贝壳下楼去。
其实我是被下面嘈杂的声音吵醒的，似乎是发生了什么，隐隐还能听见千空很大声地在讲话，讲的什么我倒是听不太清楚。
我加快速度下了楼，准备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想到的是，我一撩开仓库的门帘，发现大半个石神村的村民都在科学基地这边的空地上，克罗姆和玛古玛的手里还拿着手电筒，一群人整装待发，像是要去哪里的样子。
在我撩开门帘后，西瓜忽然发现了我，然后指着这个方向叫起来、大家一起往这里看的瞬间，原本吵闹的氛围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安静到我能听见千空拨开人群往这里走的脚步声。
“小紫！”杠在千空之前来到我身边，她拉起我的手，一脸关心地问，“你下午去哪里了啊？”
咦……？
“我在仓库二楼。”我将手里的盒子给她看，“本来准备做手工的，结果不小心睡着了，刚刚才醒过来。”
望了眼不远处的人群，我有些疑惑地问杠，“发生了什么吗？”
说话间千空就走了过来，他在距离我十步的地方停下，表情很奇怪的问我，“你没事？”
我还是一头雾水，懵懂地点点头，“没事啊……”
“……。”千空没再说话。他深吸了一口气，侧过身去，用手掩住唇，好半天才很清晰地说了句，“那就别吓我啊，笨蛋！”
咦？咦咦咦？？
这么严厉的语气？
诶？！我后知后觉地想到，难道这么多人集合是准备去找我的吗？因为我在不常待着的二楼，又在小空间里，所以没有看见我，以为我失踪了？
“千空！”杠先是语气很不赞同地喊了千空的名字，然后晃了晃我的手，小声地对我说，“小紫你别生气，千空也是担心你。”
“大家都很担心你。因为我没有看见你来找我，村子里和仓库里都没有你的人影，喊你的名字也没有回应。昨天刚抓了一匹狼，所以我们害怕万一再有什么野兽……”
啊啊，果然是这样。
“对不起。”我回握住杠的手，很是愧疚，“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事啦。”她抱住我，“你没有事就好啦。”
越过幻的肩膀，不远处的人群也开始三三两两地发出谈话声，我听见幻笑眯眯的声音，“没事就好啦！麻烦大家了！”
刃金和阿尔戈还一改往日严肃的表情，很是爽朗地哈哈笑了两声，“一点都不麻烦，人没事就行。”
那里的气氛一下轻松起来。
但是……
我看向千空。他还是一个人站在那里，姿势都没有变一下。他没有回到人群里，也没有再看我。
“小紫。”杠软软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你不要生千空的气，他真的很着急才会这样的。”
“他没有在怪你。他是在责怪他自己。”
“……嗯。”
“我知道……”我轻轻拍拍杠的背，“……我知道。”
其实……我对周围有狼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恐惧感。大概是安逸日子过惯了，哪怕是来到3700年后，也没经历过什么血腥的生死场面，最让我感到恐惧的就只有被关在时光机里等死的那一次。
所以……怎么说呢。在知道周围有狼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哦，有狼啊，那可真稀奇。后知后觉才会想到，如果狼摸进石神村，可能会发生不妙的事。但是我也没有因此产生恐惧，我想，反正千空会解决的。
嗯。是的，可能自千空将我从时光机里救出来后，我就慢慢地产生了这种依赖感。
就是那种，只要看到他在，就会感觉“啊，这些都是小问题，有千空在，一定没问题的”。
这样的，依赖感。
杠对我说，不要生千空的气。
我没有生气啊。
怎么会生气呢。
明明是我在依赖着他啊……
——TBC
*还记得我吗（。
不管怎么说。天川她也该开窍了：）
